玛蒂尔德已经什么也听不见,一言不发,惊愕地瞪着佛来思节夫人,若不是她惨白的脸抽搐一下,甚至不敢断言她是活物。 “噢,可怜的玛蒂尔德,你没事吧?” 命运再次戏谑了她。她那瞳孔渐次胀得浑圆,折射出不尽的失落,粗糙的脸凝固着痛苦的神清,颤抖的双唇已然吐字不清。可她的思想弗如春潮此起彼落。她仍记得那倾国的红颜,那份高傲与荣耀,却猛然从云霄摔下炼狱。十年心酸将她的芳容一饮而尽,即使凋碧抑或残殒也荡然无存了。 佛来思节夫人眼眶绯红,脸颊布满泪痕,终于微露难堪地吞吐道:”可怜的……玛蒂尔德,我把项链……归还你……作为偿还……” “不。”玛蒂尔德几近果断回绝了佛来思节夫人,她早已习惯于命运摆布。遐想使她平静下来,缓缓道:”我黝黑的皮肤,粗肿的腰围与它全然不配,它只会弥留悔恨,我可不想久病初愈的心再遭鞭笞。岁月潺湲,青春禁不住蹉跎,只能挥泪告别。擦干泪水,明日仍旧江山如画。我有自己的’项链’。” “自己的项链?” “不错,对我而言,幸福和美的家园才是最贵重的项链,就算天再黑,它也能璀璨夺目,指引我方向。” 玛蒂尔德天真得意地说完,就欣喜地迈着轻盈的步伐告别了佛来思节夫人。她得去接忙碌一天的丈夫。也许,她不再可怜。